空条阿灯

我爱你 如磐石般坚毅

-


“是的,我也有一个哥哥。”天国狱看他漫不经心把书合上,好像准备要开始讲一个故事,但栗发男人只是把话题抛回来,“那你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已经不在了。”狱喝掉小半杯威士忌,把小费压在玻璃杯下,拎起外套准备起身。面对不太熟悉的涩谷二番手,他有种本能在抗拒这样的回答——不希望自己人生最重要的部分被一个作家轻飘飘写进故事的字里行间。


“我的哥哥在医院,”梦野幻太郎接着讲,并不在意他离开的意愿,“已经昏迷很久了。”


天国狱楞在原地。作家只是摆摆手,又打算叫一些酒来喝。“...那真的很抱歉。”天国狱在这间隙回答他。酒保从冷藏柜中拿出冰球,用刀仔细反复地削,金属与冰块有节奏的摩擦声和布鲁斯音乐融为一体,在昏暗的酒吧里让人无法分辨温热与寒冷。天国狱重新在椅子上坐好,等到新的一杯酒被端上来,梦野幻太郎又继续说。“你不用抱歉,我这里才要说节哀顺变。”


“那也是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不用太放在心上。”他看作家转过头,把玻璃杯晃了晃,冰块碰到杯壁发出闷在他掌心的脆声。天国狱斟酌着开口,“不过也因为他的事情,我才当了律师。”


梦野幻太郎轻笑出声,“也因为我哥哥的事,我当了作家。”他甚至拍了拍天国狱的胳膊,“实在是有缘分的一桩事。但是,”幻太郎说,“我可能会付出一些和死亡相等的代价。”


冰球在慢慢融化,杯子外壁凝了水珠向下挂,流经作家纤细的手腕再滴进袖口,他并不在意,只是把酒杯放下。


“死亡可不是一件很轻的事情。”

幻太郎不置可否地晃晃脑袋,天国狱觉得刚刚自己那点心软都是种错误。

“你的职业,”作家接着讲,“一定没少见过,黑底白字写的死亡证明,痛哭流涕的死者家属求你制裁罪有应得的恶人,还有你亲眼看见的......”梦野幻太郎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一个字一个字说着,生怕皱着眉头的律师摔了杯子走人,“这个世界的善与恶,公平与偏私,黑与白,生与死,”幻太郎又拿起酒杯,“你又确定你都能这样简单地槌定吗?”


酒吧的音乐戛然而止,天国狱意识到那双眼睛正用探寻的意味看向他,而非高高在上的挑衅。他本只当作家落笔就能决定生死,现在看来未必只是生死,也未必只是落笔,言语永远是他最坚硬的底防。面前玻璃杯中的冰块崩裂出声,狱掏出火机点燃一根烟,避开幻太郎的目光。但是身侧的人饮尽最后一点酒,凑近问他要了一支烟。


“你也抽烟吗?”天国狱从烟盒拾起一根递给他。


抽的哦。天国狱把火机递给他,但是幻太郎已经把烟叼在嘴里,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他摆摆手结账离开,椅子被那件繁复的衣服勾住在地上拖动。刺耳的声响中,作家嘴里含糊地念着他的口头禅:全部都是骗你的。

评论(1)

热度(3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